第三十一章 清官入狱忠仆救,率子发疯查后情
书接上文,刘没光认出率存尔后,要把彭公等人关进大牢,彭公道:“大人,我等身犯何罪,竟要捉拿我等?相反,我等有功不赏,反倒降罪与我等?”
“你抓了率公子就是有罪!”
“对,还把本公子打得鼻青脸肿。”率存尔道。
“还有,你有功,有什么功?”
“小人见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,为府衙拿了他,这不是有功。打得他鼻青脸肿,证据在哪儿?这分明就是他的手下看不下去打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刘没光一时没了对词。
“你说本公子调戏良家妇女,那又有什么证据?”
“刚才在茶馆前,他调戏良家妇女,茶馆前的乡亲们都是人证!”
“本公子并非是调戏,而是叫她父女二人孤苦,上前去关心一番,怎么能算得上是调戏呢!”
“对,率公子说的对,乡亲们,你们有谁看见率公子调戏这位姑娘了?”
“没……有……”
“殴打良民了?”
“没……有……”
“乡亲们,不要怕,都说出来吧!”王超道。
百姓们都退了一步,没有一个敢走出来作证。
“来人,把这几个诬告率公子的狗贼关进大牢。”
衙差们上来不由分说,拿了彭公等七人就押入大牢。
大牢内,众人一致说道:“大人,越狱吧!”
“不,不急,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
“大人他傻了吧!被关进大牢还那么高兴。”纪逢春道。
“混帐东西,休得胡言。”武杰骂道。
“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?”石铸道。
“我知道!”牛妞道。
“王夫人有话直说吧!”
“高源和刘芳会来救我们!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王超道。
“相公,你忘了?我们修道之人有掐指一算的本事!”
“娘子,你已经会了?”
“那是当然!”
“王夫人果然妙算,本府让彭兴一大早带了一封书信去城外,交于高源刘芳,让他二人带钦差卫队赶到府衙,若过了申时未见的本府到衙,便来大牢救我等。”彭公道。
“大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会有牢狱之灾呢?”石铸道。
“昨日我与彭欣出了绸缎庄,经过北市,无意中听到,今日茶馆前的街道,率存尔常在这调戏民女,欺压百姓。故此,本府写信让刘芳他们带队进城。我等若遇上率存尔,刘没光以他和李延青的关系,自然将本府拿下,刘芳他们赶到自然要问他个扣押钦差之罪;若未遇到率存尔,我等赶到府衙时,自然与刘芳他们相汇合,自然是相安无事。”
“原来如此,大人好计策。”王超道。
“哪里,我等现在只需安心等待!”七人说说笑笑,没有一丝紧张。
未时末,刘芳、高源、徐治三人带着钦差卫队来到府衙,刘没光整理好官服,笑脸相迎:“三位大人,辛苦了。”
“哪里,刘知府严重了!”高源道。
“敢问钦差大人在哪?”
“大人可能还没到,请你稍待!”刘芳道。
“钦差大人没和你们一块儿吗?”
“刘知府有所不知,我们这位钦差大人,对百姓像对家人一般,刚到这就先体察民情去了,我等是带队慢行。”
“哦!钦差大人何时到啊?”刘没光听到“体察民情”四个字,吓得冷汗直流!
“大概申时时分,大人就会到了吧。”徐治道:“现在请刘大人与我等一块去城门迎接大人!”
一干人等来到城门,也没见到彭公踪影,一起在那里等候。申时刚过,刘知府不耐烦的问道:“大人怎么还没到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?”
“不知道,还请刘大人耐心等待。”
“刘护卫、高护卫,不好了。”从城里跑出来一人,高源刘芳回过头看去,来者正是彭兴彭管家。
“彭管家,怎么了?大人呢?”
“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彭兴从衣内取出一封书信交给高源。
高源接过书信,拆开来看,上头写到:“兴儿,本府外出私访,若申时不至城门,已是进了府衙大牢,你立刻去城门与高刘二人会合,前来搭救本府!”
“刘大人,今日可曾有人来过府衙?”
“没有,府衙重地,何人敢来。”
师爷把刘没光拉到一边,贴耳说道:“大爷,今日午时拿了打了率存尔的几个人,其中会不会有一个人是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了?这……”刘没光闻言,心中大惊,刚才徐治说彭公喜欢微服私访时,已是胆战心惊,现在又听见高源说问有何人来过府衙,师爷说道那打率存尔的七个人,刘没光已是全身瘫软。他慢慢回过头,说道:“大人,今日午时确实来过几个人,那几个人殴打本地的率存尔可率公子,被下官拿下关进大牢了!”
“那可知道他们叫什么?”
“为首的好像叫什么十……”
“是不是姓十名豆三,号双月?”
“对对对,他就是那么说的,难不成他就是钦差大人?”
“刘知府你好糊涂啊!他就是钦差彭大人,牢房在哪?快快带路!”
“王捕头,快带大人们去牢房。”师爷道。
“是!”王捕头立刻带着高源三人进了府衙,刘没光立刻瘫软,坐在了地上,师爷赶忙去扶,一边说道:“大爷,都怪我们当初没有留级,十加豆加三是个‘彭’字,双月正是‘朋’字,不就是‘彭朋’吗?”
刘没光一听,更加瘫软,整个人晕了过去,师爷用大拇指掐了他的人中,他醒了过来,他立刻跑进府去,往大牢而去,师爷及三班衙役随后跟着跑。刘没光来到大牢,见彭公已换上了官服,立刻跪下磕头道:“下官有眼无珠,望大人恕罪。”
“刘大人何罪之有,我等殴打率存尔便是大罪,无论有无证据,你刘大人便是王法,既有王法何罪之有!”
“下官知罪,下官知罪,下官知罪……”
“刘没光,本府今日且不追究于你,不过府衙大小事务,你不能过问,只需从旁协助。”
“是!”
彭公出了大牢,来到大堂之上,坐定官椅,手拍惊堂木,说道:“王捕头何在?”
“属下在!”
“传本府行令,张贴告示于府衙外,就说本府巡查到此,有冤的来申冤,有仇的来报仇,无需害怕强势,尽管来告。本府做主,有冤申冤,有仇报仇!”
“是!”王捕头下去让人写了告示,张贴在了衙门口。又拿了一面锣在街上敲,并对百姓言道:“有冤申冤,有仇报仇,钦差大人定为你们伸张正义,昭雪沉冤。”
“尔等不得为难百姓,若有出现收过堂费,击鼓费的事,定从重治罪,绝不宽恕。”彭公又拍下惊堂木,呵斥道!
彭公坐在大堂上,左右站着高源、刘芳徐治、张耀宗,好不威严。过了多时,不见有人来。一直到酉时末,也不见有人来告状,刘没光对彭公说道:“大人,夜已深了,老百姓都睡下了,不会有人告状了,还是早些歇息吧!”
彭公把眉头一锁,说道:“也好,本府也有些乏了。”彭兴扶着彭公,往大门走去。
“大人,哪里去?”刘没光喊道。
“当然是回驿馆了,你还有什么事?”
“不可!大人乃千金之躯,怎么能住在驿馆呢!府衙内都安排好了,请大人移驾!”
“不,驿馆本就是过路官员暂住之地,本府住那儿有何不可?再说本府身为钦差,理应住在驿馆,住在府衙,与理不合,刘大人的情意,本府心领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彭公说完,立即往府衙外走去,刘没光赶紧跟上去相送,一直送到府衙外,彭公道:“刘知府请回吧!”
“是!”彭公坐上轿,由巡查护卫队护送,往公馆而去!
刘没光见彭公走了,长叹一口气,对师爷说道:“师爷,准备轿子,本官要去李府一趟。”
“是!”师爷下去准备好轿子,刘没光坐着轿子往李府而来。到了李府,下了轿,匆匆进了李府。来到上房,对李延青说道:“李大官人,大事不好了!”
“刘大人慢慢说!”
“今天……今天钦差彭朋彭大人来了。”
“这个我已经知道了,他早已来过我的府上!”
“啊!那该怎么办呢?”
“不要慌,我已经应付过去了。听说今天中午有一帮人打了存尔,被你抓了,关进了大牢,是吗?”
“下官此来正要说这件事,大官人知道那几个人是谁吗?”
“谁啊?”
“正是钦差彭大人哪!”
“什么?他已经盯上我外甥了!”
“八九不离十了,现在下官已经被革职,不能处理府衙内大小事物,只能从旁协助他。”
“好一个彭朋,动作那么快!”
“李大官人,现在该怎么办哪?”
“放心,先生已经有对策了。”
“什么对策?”
“过来!”刘没光附耳过去,李延青对他说道:“就……”
“好计!那下官告辞了!”
“刘大人好走,李某不送了!”
刘没光出了李府,乘轿子回府衙不提!
李延青送走了刘没光,忽然从后堂跑来一人,正是那刘距:“大官人,小公子出事了!”
“存尔怎么了?”
“小的也不知道,只看见小公子发疯似的,手舞足蹈,嘴里还不停喊着‘我是贱人,我是畜生。’大官人,快去看看吧!”
“走!”刘距带着李延青来到后堂,只见率存尔在那发疯,手足乱舞,口里喊着:“我是贱人,我是畜生……”
“存尔,你怎么了?”李延青过去拉住他,但率存尔还是舞个不停。“存尔,是舅舅啊!”
“我是畜生,我是贱人……”一把把李延青推倒了。
一个身影快速过来,扶住了李延青,“大官人,没事吧!”
“没事!左则,快去请湘先生过来!”
“已经让人去叫了!”
“好!”说话间,湘虚子赶到,看了一番。李延青问道:“先生,存尔他……他怎么了?”
“大官人莫急,看样子是被人施了法,待贫道破了它,便无事了!”湘虚子说完,一个跟斗翻了过去,捏住率存尔的手臂,往前一推,用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七下,每一下都闪黄光,然后朝背心打了一掌,率存尔吐了一口血,血中带有黑色粉末!
湘虚子过去扶起率存尔,让人扶他回房休息。李延青问道:“存尔他到底怎么了?”
“李爷,小公子是被人下咒了!此咒名唤偶玩术!”
“偶玩术?”
“所谓偶玩术,就是事先在一张符上画好符咒,在其墨迹未干之前,用另一张符纸印下来。复符念上咒语,烧在碗中让人喝了,晚上时,施法者便可凭原符操纵于他,使他像木偶玩耍之物一般,所以称之为偶玩术!小公子肯定在事前喝了符水,故被人操纵,只要封住他七大穴道,再用掌力打出符水,便可解开!”
“原来如此,那依先生之见,施法者会是谁?”
“贫道那天见彭朋身边有一个人,面带道气,仙风道骨,可能就是施法者!”
“哦?”
“老爷,老爷,上家到了!”贴身仆人李守来报!
“哪位?”
“葵!”
“现在何处?”
“正在偏厅!”
“好!你下去吧!”
“是!”
“先生,上面来人了,你且先回避,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是!”
李延青急急忙忙跑到偏厅,走到西边的的古玩架上,转了一下一个白色花瓶,旁边的架子移开了,出现了一条暗道。李延青走了进入,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到了一间密室,里头站着一个人,穿着黑斗篷,身高八尺,面目看不清澈,只听其道:“来了!要你办的事赶紧办好,时间不多了,否则……后果你自己知道。”
“明白……明白。敢问卦主,为何要去在甲午年辰寅月甲子日阴时人的血?”
“大胆!难不成你忘了社中的规矩?”
“怪小人多嘴!怪小人多嘴……”李延青吓得满头冷汗,腿脚乱抖!
“行了!做好你的事,其他的休的多问!彭朋在临安,收敛点,管好你儿子!”
“是!”
“本卦走了!”
“恭送卦使!”李延青闻言马上弯腰送行。直身抬头时,那卦使早已不见踪影。李延青心中松了一口气,出了密室,来到偏堂。那湘虚子后堂赶来,进了门便问:“李爷,上头有何指示?”
“上头要我快将卦源之事办了,以免夜长梦多,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!”
“是!”
公馆内,彭公以及一众人等坐于一间大厅,厅中放了香案,香案已是一片狼籍,彭公问道:“道长,这是怎么了?”
“回大人,有人破了贫道的法术!”
“何人?”
“贫道尚不知晓!”
这是怎么回事?摆香案到底在干什么?原来在日里,石铸教训率存尔时,纪逢春贪玩,拔了率存尔几根毛发。回公馆后,被王超看到,心中竟起了玩心,打算捉弄率存尔一番,也可打探李府内情况!王超就在大厅内起坛,用一张符咒包住毛发,烧在朱砂之中,再涂到一个稻草人上。以至于稻草人即是率存尔,率存尔即是稻草人!控制稻草人,就等于控制了率存尔,才有了率存尔发疯的那一幕!现被湘虚子破了法,王超还不知是何人破的。此时虚娘走过来说道:“妾身有办法知道!”
“娘子有何办法,快快道来!”
“奴家用玄光镜一观,便可知道何人所为!”
“玄光镜乃仙家查看某一地点的情况的法宝法术,贫道曾听家师说起过,但未有学的,不想娘子有这一法术,实在是太好了。”
“奴家虽会,可只能看此时此刻的情况,无法闻其声,只能观其行,不得知过去未来之事!”
“足矣!请夫人快快施法!”彭公道。
“是,大人!”牛妞把手一伸,舞了起来,口中念道:“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天地琐事,尽观无瑕,太上教主混元敕命!”最后把手向前一指,半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,与磨盘一般大小,镜边有白云环绕,好生出奇!镜中出现了两人,其中一个正是李延青,另一人穿着怪异,背上有一个太极,两人正说着话,此时跑来一个家丁,说了几句,李延青便走了!李延青来到偏厅,见到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,“唰”得一声,玄光镜消失了。
“王夫人,这怎么没有了?”彭公问道!
“大人有所不知,民妇炼此法术不深,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功夫!施展一次后,要过一个时辰,方可再次施法!”
“有劳夫人了!如此看来,破法术者必是那道人无疑!”
“应是无疑!不过那黑斗篷又是谁呢?”
“本府也不知,上次去李府时,并未见过!也不见这道人,这道人又是何许人也?”
“属下知道!”这句话是谁说的呢?只见从房上跳下来一人,进得厅来!那人穿着夜行衣,眼睛碧绿,他把蒙布一扯,正是碧眼金蝉石铸!
“石铸,你回来了!”
“有劳大人关心!大人,那道人是李延青的手下,叫做湘虚子!”
“湘虚子?”王超道。
“正是,王道长认识他?”
“贫道听家师提过,江湖上有一千色流道湘虚子,本是中牟,犁峤山上的盗匪。原名常非,江湖人称犁峤大霸,因朝廷上山剿匪,被其逃脱,拜九式玄道宝恬真人为师,学了许多道听家师说九式玄道为人忠善,不想他的弟子作恶多端,是个盗匪,其道法可能在贫道之上。”
“犁峤大霸常非?”石铸道。
“是啊!莫非石铸兄弟认识他?”
“我早就听说他的恶名,他在江湖上是个黑白两道皆恨的人,使用下三流的功夫,专门用迷药**少女艳妇。黑白两道禁做之事,他常做不断,江湖谁人见到,就要取他性命。无奈,他的武功高强,目前无人捉住他过,我早就想杀他,一直没有机会,今天正好有这机会,定要取他性命!”
“照你二人说来,李延青还是很难拿住,得智取。”彭公道。
“大人放心,我等定会尽力拿他归案!”
“好!”
“启禀老爷,王捕头求见!”彭兴来报。
“王捕头?他来做什么……”
预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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