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第四人格出现 黑色子炎

风依然是被火燃烧的风，火依然是被风催化了的火。风火相遇，如鱼得水，鱼因水而生，水因鱼而活，皆是为了自我保护。

被夏朗与沃尔这么一打搅，上官无邪与上官子炎的战意消弱了很多，在某一刻，两人相视一笑，似乎到了化敌为友的时刻。也正是这一刻，一道灵光在无邪脑海中闪过，他差点兴奋得大叫，于是迫不及待的示意乐艮走开点。乐艮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危险地带，所以几乎是用跑的，带领着猪头兵飞奔而去。

“炎，临走之前，无邪哥哥问你一件事情。”无邪等乐艮走开之后方才说道。

“你这就要走了吗？那这火怎么办？”子炎看着无数人已经化为乌有，消失殆尽的敌意重新燃起，而无邪竟然想说走就走，真是任性到了极致。

事已至此，无邪想了想，决定还是告诉他真相，“这样吧，作为交易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
“你说吧，什么秘密。”

无邪笑了笑，解释道，“具体的我和你说也说不清楚，但我要告诉你的是，那些已经化为灰烬的并不是黄风镇居民，而是上官清的幻术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子炎点了点头，说，“我还寻思呢，那么英明的老爹怎么会弃镇民而不顾，原来是早有安排了。嗨，我怎么这么笨呀，忘记了他是三城中唯一的幻术师呢。”

“呵呵，英明的。”无邪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形容词，此时他也不想说太多，只想知道一件事，“怎么样，这秘密值得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了吧。”

“别说一个了，问十个我都回答你。”子炎拍了拍手，似乎对这个虚惊一场的结局很满意，却也不去追问这其中种种矛盾与不合理之处了。

“那好，我就问十个。”无邪笑了笑，问道，“听说你师父是无谓老人对吗？”

子炎白了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，“我师父是谁别人不知道，你还会不知道吗？且不说我能打过你，就算我打不过你，那也不能证明我师父……你是要找他决斗吗？”

“不是，你别……别误会呀。”无邪对子炎的反应有些头疼，只好小心翼翼的说，“我承认我是明知故问了，这里向你正式道歉。”说着，竟然向他鞠了一躬。

子炎一愣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，撇嘴道，“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，你这样做贼心虚让我很不安啊。”

“我怎么就做贼了。”无邪对他滥用成语表示不满，继而解释道，“我啊……哥问你啊，你说人生在世，什么是最重要的。”

“亲情。”子炎毫不犹豫回答道，显然是借此讽刺无邪了。

然而无邪并没有子炎想象中那样恼羞成怒，反而更加和蔼可亲了，说，“这个是自然的，但我说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我说的是个人，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，最重要的是什么？”

“唔，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吧。”

“哎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嘛。”子炎挠了挠头，说，“难道你认为活得痛苦才是最重要的？”

无邪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，忽然叹了口气，借“痛苦”的话题问道，“子炎，你知道这些年来，令我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？”

子炎仔细的想了想，想了很久，答，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，你想那么久干嘛。”无邪差点没被“不知道”这三个字噎死。

不料，子炎却有自己的道理，说，“努力不是结果，努力是一种态度。”

“是啊是啊。”无邪冷冷一笑，说，“俗话说，三分靠打拼，七分靠命运，说的就是命不好也得学会挣扎，要不然弄到最后连痛苦的回忆都没有，多惨啊。”

“理虽如此，可是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怪怪的，浑身的负能量可不好。”

“一个事业不成，感情失败，家门不幸的人，你还能指望他满满的正能量吗？像我这种人就是这样，能看到的只有黑暗，能闻到的只有酸臭，能听到的全是肮脏，能吃到的都是腐毒。你说，我该如何存在？三分靠打拼，七分靠命运，剩下的九十分全靠脸了。可是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，剩下的九十分我又能得几分？”

子炎一愣，感觉他说得好有道理，竟然无法反驳。于是，无邪又接着说道，“尽管如此，我还是希望能成为一个好人。所以，我才向你询问，无谓老人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医术高超，能为人改容造面？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，绕树三匝原来是这个意思。”听到这里，子炎方才恍然大悟，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道，“那当然能了，虽然我不想承认，但那老头子好像真的是无所不能的。”

无邪两眼放光，喜悦之情尽显脸上。于是，子炎也十分高兴，补充说道，“虽然我是没见过他为谁改头换面，但他医术高超我是知道的，每次我替他买药回来吃，总是不到一个礼拜病就好了。他还说，若不是长丑了些，体力差了些，一定要走出神秘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他还说……”

“别说了，你无需说得这么委婉，我懂你的意思。“无邪无奈的摇了摇头，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又沉入了海底。传说，或许真的只是传说，他本来也没对此抱有多大希望。可是他恼恨，他恼恨的是子炎不应该如此待他，让他抱有希望的陷入绝望。这，该是一件多么可恨的事。

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，子炎突然在此时哈哈大笑起来，使得那一脸的嘲讽格外清晰。无邪正要问个究竟，子炎却先给了他一个评价，笑道，“你呀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，真是像小孩子一样。”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此时的无邪，才是真正愤怒了，但他愤怒之下依然希望这只不过是子炎的恶作剧，仅仅只是一个玩笑而已。

然而子炎的笑容已经凝固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，说，“你连这个意思都弄不明白，看来你的猪头也不用去改造了，挺适合你的。”

“不对，还是不对。”无邪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，眼前的上官子炎并非他认识的上官子炎，而是……他忽然想起那个怂恿他吃下独孤果时的场景，当时的上官子炎也是这样，激怒他然后……

“什么对不对？怎么，我说错了么？”

“你不对，你不是我认识的子炎。”无邪似乎终于想通了那件看似很正常却不同寻常的事，厉声质问道，“你是谁？”

“哈哈，我是谁？”子炎掩嘴一笑，说，“我就是我啊，我还能是谁？”

上官无邪没有说话，因为人是善变的动物，而他深有体会。可是，他仍然不敢相信，人会在瞬间就变得……

“你连这个意思都弄不明白，看来你的猪头也不用去改造了，挺适合你的。”

无邪做梦都没想到，原来所有 的一切源头便是这个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造成的。此时此刻，他的内心冰冷至极处，冷得像是被万箭穿心那般，冷得发烫，冷得如果不能立即知道答案便会死去。

“算了，不逗你玩了，就看在你解救我的份上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。”黑色子炎哈哈大笑，一字一句说道，“我是上官子炎的黑色人格，平生最爱做的事就是落井下石，揭人伤疤，看到你们醒悟到被欺骗、被绝望那一刻就是我感觉最幸福、最开心的那一刻。”

“黑色人格？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啊。”上官无邪虽然也是见多识广之人，但这瞬间的人格转变仍然让他不敢相信。

“哈哈，说到转变，这还得好好谢谢你呢。”黑色子炎笑得更欢了，解释道，“若不是你让我大悲大喜，我也不会苏醒，小情绪的波动是无法解除那道封印的。破除封印后，你又给我制造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，让我可以尽情释放。说实话，你做到这点已经很好了，可是你觉得还是不够，竟然又有求于我。与黑魔法的释放条件类似，我的转变条件就是‘应求’。你说，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你了。”

虽然无邪对黑色子炎的这番说辞半信半疑，但他确信眼前的人，不是真正的或者说是原始的上官子炎了。他很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，但他更想好好的揍他一顿，说，“既然如此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，拔剑吧。”

“说实话，我真的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。你的怨气越深，我吸收到的力量就越强，而动手我却得不到什么。”

“是么，那你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强吧。”无邪的怒火已经将一种叫做‘忍耐’的瓶子炸裂，这次出手便是独孤时刻的主动技，所到之处，寸草不生。

草早已不见，而火，如今也瞬间无声。无邪每走一步，地面便配合的干涸开裂，营造着不能共存的气氛。可是黑色子炎呢，似乎不将这等威力放在眼里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，并不退避闪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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