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哀莫大于心死

第2章 哀莫大于心死

林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，在一旁把玩手上的戒指。

“怎么回事？竟然被他给躲开了。”阿宾微怔，难以置信的看着洛云萧。

“阿宾，你一个人要是打不过，就说一声。”

“就是，可千万别跟哥几个客气。”另一个少年笑着附和道。

听到他们的调侃，阿宾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。修武者要对付世俗界的一个凡人本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，可洛云萧这个他瞧不起的废物，竟然意料之外的让他失手了。

这对他向来引以为傲的修武者身份，简直就是一种耻辱。

最让他气愤的，这让文哥怎么想，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用了。

想到这里，阿宾脸色特别阴沉，沉声道：“你这废物还挺灵活的嘛……”

洛云萧咬了咬牙，低下了头，挨打受骂这样的欺辱，洛云萧并不是头一次遭遇，不过他算不上是一个记仇的人，只是性格让他不喜欢与人争执而已。

沉默，也许是源自先生的一句话。

“害怕往往伴随着彷徨，将喜怒哀乐深藏也许本就是一种彷徨，这是种处世之道，但也逃脱不了避世。”这是先生的原话。

沉默，算不算一种彷徨洛云萧不知道，只是在他的理解中，觉得忍一忍就能过去。

但是现在，想到那件特别重要的事，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，像是在挣扎，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煎熬了一个世纪。

“你们……给我让开！”

长久，洛云萧心中下了决定，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看着阿宾，冷声说了出来。

他终于还是在沉默中做出了选择，不过引来的却是一阵嘲弄和讽刺。

“他刚说什么？叫我们给他让开，洛云萧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？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。”

“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就是缺乏管教，读再好的学堂也改变不了你出身下贱的事实。”

阿全四人是林文他们林家的下人之子，为人颇为机灵。因为林文的关系他们几人也是水涨船高，这才能陪伴林文去镇上最好的学堂读书，也有了成为修武者的机会。对他们来说修武者和世俗之人的区别非常大，不仅是地位实力，更让他们有了傲视其他人的资本。

放在平时，有林文在后面撑腰，除了少数一部分人，在林家镇谁敢跟他们说个不字，更别提让用他们不舒服的语气叫他们让开了，可以说他们能有今天跟林文密不可分，洛云萧的话无异于引火烧身。

“行了，都别废话了。”再瞎折腾下去，阿全真怕林文发火，冷着脸提醒。

洛云萧突然沉默，没去反驳，他紧握的双手，不自禁的越来越用力。

半晌，他没有说话，没有辩解……

“哥，你别管。”阿宾摆摆手，完全没理解他哥的意思，冲洛云萧冷笑道：“好小子，你要是现在跪下来，对着我们求饶，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！否则今天你死定了！”

要不是因为林文在旁边，阿全真想走过去踹他一脚。

你不说话能死吗？？

“怎么？这点小事还要我动手吗？”果然，林文不快的挑眉。

阿全忙道：“文哥放心，您歇着就好。”说着阿全脚步一动，右腿猛地抬起，速度极快，照着洛云萧的肩膀飞踢一脚。

阿全的腿上力量极强，这普通一脚差点就踢断了洛云萧的肩胛骨，身体跟着一斜，他肩上的竹篓顺势滑了下来，洛云萧疼得近乎失声。

不等他缓过神来，阿宾的拳头又突然落在他的身上，猝不及防的他疼的跪倒在地上。

阿全略微侧头，哼了一声，“你小子总算还没蠢到家。”

“哥，瞧你说的，文哥如果真的生气，我早完了。”阿宾嘴上虽然说的轻巧，但他心里清楚。

洛云萧闷哼几声，埋着头紧紧的用双臂护住竹篓，阿全和阿宾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。

这一幕，刚巧被林文看在眼中，他阴恻恻笑道：“让我来猜猜，你竹篓里到底装了什么？”

“混蛋！你敢！！”蜷缩在地上的洛云萧，突然红着眼朝林文低吼道。

林文轻轻摇头，目光中透着阴狠，“你小子，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啊。”

“来啊！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吗？”看到林文被他激怒，洛云萧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。

“杀了你？你真以为我不敢啊？”林文淡淡冷笑，“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。况且，你还不值得我出手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洛云萧心中愤慨，顿时觉得一股气在胸口堵着，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了。

“你什么你，怎么跟文哥说话呢？”阿宾冷笑着说，不容洛云萧争辩，就一脚踢在他小腹上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这毫无防备的一下让他腹部绞痛，喉咙里顿时涌上一股儿腥甜，洛云萧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快移位了，腹部没有骨骼保护，那种剧痛更加难以忍受。

“既然他这么想死，那你们就成全他吧，不过下手轻点，我想看着他亲口向我求饶。”林文表情故作为难，淡淡道。

“文哥尽管放心，保证让他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另外两个人也动手了。

阿全等人都是武修初期的修武者，虽然没有动用元气，可是单就肢体的力量也不是普通成年人可以承受的，更何况洛云萧只有十四岁。

修士的入门境界“武修”，排除外界因素影响，亦有强弱之分，以元气修为初期算是武修境界内的入门，中期、后期、巅峰依次则是境界内元气修为更细致的划分。

突然，洛云萧感觉鼻子上一阵剧痛传来，痛得脑袋一阵炫目。眼角的冰凉让他已经快要忘记了疼痛，他们说的其实也没错，自己的确没有那个所谓的“父亲”。

一个声音在他脑中越来越强烈，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，废物，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……

“兴许，死也是一种解脱……”

洛云萧意识模糊，整个世界快要暗了下去……

没有什么比哀莫大于心死更绝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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